蓝天白云,天气凉爽。
坐在回别墅的路虎车里,齐舒不用抬头,都能“看”到那家正在远远飞去的,白
色私人飞机,秦云君和齐志鸿就带着两个小宝贝,坐在上面。
做完了三个月的月子后,秦云君和齐志鸿就带着两个龙凤胎,坐着齐舒安排的
私人豪华飞机,飞回了t市。
虽然在港城,秦云君和齐志鸿是和齐舒在一起,但是两个人还是对t市感情更
深厚,要不是不巧的,齐舒都高三了,马上是高考的关键时刻,秦云君和齐志鸿甚
至还想让女儿回t市得了,毕竟,在这里做的事情,也做完了。
不过,考虑到现在都快高考了,也就不急在这么一点时间,毕竟高考临时换
校,对成绩很有影响。
哪怕齐舒现在压根就用不上什么学历,但是对于老一辈的人来说,学历是一种
证明,一种宿念,无数的老一辈人,都没有读过太多的书,也因此,对于孩子的学
历,就分外的看中。
看着远去的飞机,齐舒摁下手中响起的手机,眼睛看着外面飞速后退的长长绿
化带,绿色在高速下,变成了一条葱翠的绿色条幅,“嗯,可以行动了。”说完后,
平静的关掉了手机。
顶着玫瑰红色手机在手指上轻轻盘旋了一圈,齐舒收回手机,神情平淡。
药王集团三十层楼的董事长办公室内,传来咆哮声,让本来就气氛紧张的药王
集团上下,更是忐忑不已,对于未来的前景处于更多的迷茫和慌乱之中。
“余老,余老,你别生气,我们这不是好好和您说着嘛,要是您不要,我们也
之只能给别人了,总不能股价一直在跌,让我们赔个血本吧。”
余嘉庆看着对面,往日里,恭恭敬敬的中年人,此刻咄咄逼人的嘴脸,眼里满
是怒气,狠狠拍了一把桌子,“李升,你这是不给我面子了?不过是一点小问题,
很快就能解决了。”
李升撇了撇嘴角,脸上神情诚恳无比的道,“余老,我这哪里没给您面子了,
要不是看在您的面子上,我这都已经抛了股票了。我们总不能砸在手里,再说了,
现在也不过是让您老人家,先把我们手里的股票收了,不收,我们也只能卖给别人
了。”
其实李升早知道,余嘉庆为了药王宗集团的一宗制假案,甩进去了大半个身
家,即使是按照现在的市价购买他们手头的股份,也不见得有这个能力,何况,他
提出的价格虽然不算高,但是也比市价高上十个百分点。
这高出的十个百分点,也是对方给出的价格,做人么,旧情要念,但是也不能
让自己吃亏不是,他们可是先找上的余嘉庆收购,想到这里,看着余嘉庆保养得宜
的脸上,现出的层层褶皱,李升面无表情。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嘛。
余嘉庆握着水杯,砰的砸向地面,“你给我出去。”他看不出李升诚恳表情下的
真实想法,那就白活了。
李升无所谓的耸耸肩,“余老,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下,一天后我就要把股票
抛售了。”一天时间,对于现在下滑的厉害的药王集团股价来说,已经是个不短的
时间了。
等到李升离开后,余嘉庆一下子从气势十足,变得颓废无比。
药王集团,可是他一辈子的心血,是他当年,孤身来到港城后,凭借着一身超
凡的医术,慢慢积累了人脉和资金,从一家小小的药铺开始,经过三十几年的努
力,发展成了现在的世界知名企业。
但是最近,接二连三的,药王集团不停的出各种问题。
先是妻子的侄孙杨骏,在被送出国后锻炼,开办分公司,惹出了不小的官司。
然后是集团内部出现了制假贩假事件,再然后是为了开脱这些事件,他派人采
买了几样古物,被人骗了上亿。
之后这些消息,也不知道怎么就传播了出去,引起股价狂跌,引起了股票大量
被抛售,他为了维持股价,又往里面投了数不清的金钱,但是股价仍旧不可遏制的
往下狂跌,引起一宗又一宗的抛货……
看到自己几十年的心血,就要荡然无存,余嘉庆不禁伤怀不已。
这幕后的一连串事情,似乎有人在推动着这一切,以一种迅速,连环,全方位
的方式,在冲击着药王集团。
余嘉庆知道,这背后如果真有人的话,力量绝对不可小觑,比起他这些年建立
的人脉,只有更加厉害的份……
那么到底是谁呢?
余嘉庆想来想去,也想不到谁会在背后对付他。
拿起桌上的电话机,余嘉庆拨通了齐舒的电话,“小舒……”这次,据说出国的齐
舒,终于回来了。
“师叔,什么事情?”齐舒淡淡笑着,接起电话,语气一如往常的温和。
余嘉庆脸上闪过一丝为难,不过这个时候,也不是讲究面子的事情,要不是齐
舒出国考察,他早就向齐舒求救了,而现在终于接通了齐舒的电话后,他也顾不得
什么面子了,但是听到齐舒的第一句话,不知道为什么余嘉庆心里闪过一点不好的
预感。
要知道,药王集团的事情现在在港城可是传的沸沸扬扬,就算齐舒出国考察,
联系不方便,但是也不至于说,对药王集团的事情一点也不知情。
而且就算齐舒不方便主动询问,也不至于语气这么平淡。
心头掠过这点焦虑,余嘉庆脸上继续含笑,“师叔听说你出国了,去了哪里?”
一副关心师侄女的样子。
“就是出去看看我新买的房子,打算等高考过后,出去玩玩。”齐舒笑着和余嘉
庆寒暄,就是不说出了什么事情。
等到余嘉庆忍不住提到这次的事情的时候,齐舒笑着道,“嗯,师叔放心,过
两天我就让人帮着看看。”
好歹算是齐舒答应了,但是余嘉庆怎么等得了几天呢,“小舒,要不你先借点
钱给师叔,先把眼前的这一关应付下去。”这次的事情,之所以恶化的这么快,还
跟银行贷款突然不通过有关,往常关系好的那些银行,一个都没给他贷款,使得药
王集团更加履步维艰。
齐舒一笑,“师叔别急,一时间我手头也不宽裕,你要借多少,我去凑凑。”
余嘉庆这下子是听齐舒话里话外的推脱了,好不容易看到希望后的失望,让余
嘉庆脸色不由沉了下来,“小舒,你要是不愿意就直说。”语气低沉里,暗含着怒
意,虽然还没爆发,但是已经有撕破脸的架势了。
“师叔这是怎么说的,我这里是真的没办法,钱都砸到凤凰山开发里去了。”齐
舒很无奈的说。
就算如此,真要有心思帮忙,也绝对不会挤不出钱来,就算钱少一点,也有一
些,而齐舒说要过几天才有,很明显就不成心。
可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余嘉庆不由问出了口。
齐舒笑笑,“师叔,哎,说起来,我爸妈好不容易来了一趟港城,居然没和您
老人家见上一面,我爸妈倒是比较想您。”一边说着,齐舒一边端起边上的一杯茶
水,笑了笑,接着道,“说到这里,也要谢谢师叔的帮忙。”
闻言,余嘉庆一愣,那个时候,药王集团已经开始隐隐出现问题了,他倒是派
人和慰问过齐志鸿和秦云君,不过,他们一直以来关系都不错,齐舒在这里,说这
个有什么意思?
突然,余嘉庆额头冷汗冒出,想到了一个可能,可是,齐舒怎么会知道,这不
可能吧。
“小舒,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琉璃眸平静无波的看着眼前的水杯,齐舒冷嘲,“师叔,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
为,不过,师叔你放心,我答应了师傅会好好照顾你,所以,我不会为难你的,可
是,你不应该牵扯到我爸妈身上。”即使这件事情,不是余嘉庆做的,但是只要跟
他有关就行了。
想到早前,第一次去龙跃湾的时候,看到的那个身影,齐舒无奈的叹口气,人
为什么要想的太多呢,不是你的,你就不应该肖想。
说着,齐舒挂断电话,和之前的云淡风轻不同,齐舒心里泛起深深的疲惫,如
果可以,他真的不愿意这个她一直当做长辈的老人,居然是个居心叵测的人。
可是,太多的事实,让齐舒不得不相信。
不过,如果不是余嘉庆做的太过分了,齐舒也是愿意原谅他的一点小动作的。
比如,海洋绿洲号上,齐舒拿到了药王石,凭着余开蓝的细心,怎么会不让船
上的保安保管药王石,而是将这么贵重的东西,放在齐舒身上。
那个时候,齐舒被季卓安陷害,里面是不是又有余嘉庆的功劳?
到时候,是不是可以说,自己是不小心被绑架挟持,被贪图钱财的人绑架。
难道余嘉庆会不知道,齐舒如果被薛山群,或者是别的什么地方的人,绑架的
话,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会凶多吉少么?
生日宴上,林子扬又是怎么顺利的把蛊王带进来的,为什么蛊王的威力会那么
大,齐舒身上中的毒又是哪里来的?
还有很多事情,齐舒已经不想再一一去细想。
因为师傅的原因,因为余嘉庆是师傅唯一的师弟的原因,齐舒对余嘉庆可以说
是多方容让了,可是,一次次的事实让齐舒失望了。
而在这些事情之后,齐舒就开始做一些准备了,只是她一直希望,不会和余嘉
庆走到那一步,也好多次都暗示过余嘉庆和余开蓝。
但是,事实上,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直到这次,爸妈被绑架。
虽然是齐武动的手,但是看薛山群他们仓促的样子,显然之前并没有这么快就
绑架齐志鸿和秦云君,那么,爸妈他们又是怎么悄无声息到了港城的?
或者说,师叔也许就是在和他们合作?
一个不确定的长生不老丹方真的这么有吸引力吗?
齐舒可是记得,当初师叔可是毫不犹豫就把药王集团10%的股份给了师傅的,
这让齐舒有点费解。
紧紧捂着胸口,余嘉庆瘫软在地上,听着儿女们让他把药王集团股票抛售的建
议,睁大眼睛,混住的眼珠里,满是心痛,药王集团比他的孩子还要让他花费更多
的心血,就这么抛售掉吗?
“爸,爸……”
“嘉庆,嘉庆……”
远远近近的声音,余嘉庆已经听不清楚了。
到了这个时候,余嘉庆心里的悔恨简直要泛滥成灾。
如果知道了齐舒的疑问,他肯定要回答,他当然不是为了长生不老丹方,或者
说不仅仅是为了长生不老丹方。
药王宗上千年的资产,为什么不能是自己掌管,而要交给一个十几岁的小毛丫
头,哪怕这个小毛丫头是师兄选择的亲传弟子,哪怕这个小毛丫头,展现出越来越
出色的手腕,但是,他哪里不比小丫头强了。
他不服气,不愿意,不甘心。
再说了,药王宗遗留的资产,哪怕只是缝隙里漏点下来,就不比他辛苦了一辈
子的药王集团要差,他怎么可能甘心呢?
他也是药王宗的一份子,是除了韩海国外,唯一的药王宗弟子,辈分资历都是
最高的。
恰好在这个时候,有人找到他头上来了,既然对方愿意把药王宗所有的资产,
一分不少的给自己,他又有什么不愿意,不过就是找一份长生不老丹方罢了。
这种东西,就算找到了,谁知道能不能研究出来,就算研究出来,不也是人类
的一种进步么,这么一想,他就把心里的那点愧疚给压制了下去。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齐舒居然知道了,而且,还早就知道了,到了现在,
才给自己猛然一击。
难怪药王集团这么大一个公司,居然短短几个月就被人打垮了。
咧嘴自我嘲讽的笑了笑,带着满腹的不甘,余嘉庆在医院的病床上,永远合上
了眼睛。
知道了师叔离开的消息,齐舒不由仰头躺在床上,倒也不算意外,师叔已经是
近八十的人了。
不过,说实话,本来以为多了一个亲近的人,谁也没想到,居然背地里,做了
不少针对她的事情,总归不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
尤其是她认识师叔,还是很早的时候,那个时候,她刚刚重生没多久,正是极
度渴求情感的时候,因为师傅的关系,她很轻易就接受了师叔的好,只是……谁能想
到呢。
不过这样也好,师叔走了,他的药王集团还是归入药王宗吧,也省得药王宗另
行开辟医药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