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欠你一个男朋友

作者:萌妞坑宝

  虽然同在一个病房,但我和韩野却谁都没有再说话。

  张路脱离了危险期,我很想去看看她,但我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就像被钉在病床上一样,姚远几乎是耗尽了所有能够保住这个孩子的办法,而我要做的就是乖乖听话休养生息。

  不知是不是醒来后吃的太多了,我有些腹胀,胃里沸腾着,韩野刚要开口我就哇哇大吐了一番。

  他急忙叫来了医生,医生检查之后说没大碍,只是我现在不能吃太多的东西,也不能下床运动,所以只能吃流食,慢慢的养着。

  医生走后,韩野找来了谭君,把病房里的那张铁架子床改造了一下,然后他老老实实的睡铁架子床去了,张路也被转移到了这个病房。

  一见到我,张路咧嘴就笑了:

  “曾小黎,你个长命鬼你还没死啊。”

  我噙着泪水回她:“你个短命鬼都没跟阎王私奔,我哪敢喝那碗孟婆汤?”

  三婶和徐叔站在一旁目瞪口呆,徐佳怡帮张路整理好被子后,笑着说:“两个身残志坚的人呐,都什么时候还有心情斗嘴讨欢。”

  秦笙也在一旁忙活着:“你就别凑热闹了,你不去陪三哥,来这儿蹭热乎劲么?赶紧去哄哄你那个长不大的老公吧,路姐是怕被他那矫情劲给恶心死才执意要来这个病房的。”

  三婶走了过来:“都是一群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小孩子,都这个点了,该熄灯睡觉了吧?”

  徐叔走过来搂着三婶的肩膀:“那你还在这儿做什么呢?让孩子们歇着吧,你明天还得给她们做饭。也是很辛苦的。”

  三婶竟然娇嗔一声:“知道我辛苦你还总是埋怨我记性不好,不帮着我点。”

  徐叔求饶:“行行行,帮你帮你,今天晚上我回去把厨房清洗干净,再帮你捶捶这双老寒腿。”

  看着他们秀恩爱,也是极好的。

  倒是秦笙不满了:“这狗粮吃的都反胃了,你们真的不关心一下我这个单身狗协会的会员吗?”

  三婶伸手去拉秦笙:“走吧,你也别在这儿呆着了,回家好好睡一觉,不然你这双漂亮的大眼睛就要变成大熊猫咯。”

  秦笙担忧的看着病房里的我们:“这三个病号就大哥一个人照顾,能行吗?”

  傅少川提着热水瓶进来,挥挥手:“你赶紧走吧,你在这儿我还得照顾你,三婶,你快把这个麻烦精给弄走,回去的时候开车慢一点,到家了给我发个信息。”

  尽管秦笙一再解释她已经是个大人能帮着傅少川照顾我们,但我看得出来,傅少川是心疼秦笙,这几天她也没睡好过。

  三婶他们走后,我看着脸色苍白的张路,泪水不哼一声就落了下来,张路虚弱的朝我伸伸手:“好了,别哭,我们这也算是有过命的交情了,从此以后你的钱得分我一半,韩大叔给你留了那么多的财产,我们俩后半辈子就别工作了,等我们病好了就去游山玩水,只要胃口大,吃遍天下都不怕,你觉得怎么样?”

  我呜咽着:“不怎么样,你吃二两肉就得在我耳朵边叨叨好几天,到时候还得陪你减肥,我多遭罪。”

  张路哀嚎:“白救你个小没良心的了,减肥是女人一生的事业,我得交代三婶这段日子千万别给我大补,我正好趁着这两个窟窿眼还在,赶紧减减肥,等老娘走出医院,身材苗条,气质绝佳,拿着你的钱,包养小鲜肉,走上人生巅峰。”

  但凡能喘气,她就绝对不会闲着。

  傅少川也不敢有意见了,老实巴交的在一旁坐着。

  韩野冷不丁的来一句:“张路,你看老傅这枚小鲜肉怎么样?”

  张路故意作呕:“就他?小鲜肉?别逗了好吗?韩大叔,我是中了两个窟窿眼,但我没伤到眼睛,我视力好着呢,就他这样的货色,最多是老腊肉一块,还是那种烟熏过度后发黑到盐巴少焗了太久要生蛆的那种。”

  我听了胃里再次沸腾,硬是把吃的东西都吐光了才罢休。

  张路摸摸脑瓜指着傅少川说:“你看你是有多恶心,我家黎黎看到你都想吐了。”

  傅少川总算是有了点脾气,抓住张路的手冷冷来一句:“别仗着你现在是一级保护动物就对我动手动脚,等你伤好了有的是机会让你运动。”

  张路恶狠狠的回答:“憋死你这匹大饿狼。”

  我看见韩野嘴角一扬,笑起来的样子满面容光,我这思维跟不上。后知后觉的才听懂张路和傅少川的对话,免不了一阵脸红:

  “你们这也太流氓了,果真是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韩野还故作不懂的埋汰我:“哦,是吗?他们刚刚有耍流氓吗?握一下手就算耍流氓的话,黎宝,我接下来的几辈子都要为你负责才行呢。”

  张路竟然也跟着韩野一块起哄:“就是,握个手也算耍流氓的话,拥个抱是不是就要怀孕了,曾小黎,你最近思想好污哦,太不纯洁。”

  明明是他们说出来的污言污语,最后却是集体说我从小清新变成了女流氓。

  臣妾还真是冤得慌。

  尽管腹部一直难受,但这个夜里我睡得极其安稳,可能是他们都在的缘故。自韩野不辞而别后,我这是第一个睡安稳了的觉,梦里也只是和孩子们在一起嬉笑玩闹,没有离别,没有哭泣,反而在半梦半醒的时候,我梦见韩野回来了,像一道光突然照进了我的心里,暖暖的很舒服。

  一睁开眼,已是天亮。

  傅少川没在病房里,就连韩野也没躺在病床上,按理说他右腿骨折,伤筋动骨一百天,好歹也要躺个三五天半个月才能下床的。

  张路倒是醒了,气呼呼的也不知道是谁招惹了她。

  我心情极好,坐起身后敲了敲床头柜:“小麋鹿,你发什么呆呢?”

  张路转过头来,没有因为我叫她小麋鹿而感到欢喜,大学时我收到张路送我的一只小麋鹿,挂在背包上还很可爱,那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叫她小麋鹿,她很喜欢这个称呼,每次听到都像是捡着了宝一般。

  但今天她表情怪怪的,看起来很生气。

  “这是怎么了?康师傅又惹你生气了?”

  张路眉头深锁:“小措来了。”

  小措。

  来了。

  她来做什么?

  我仅仅在心里迟疑了两秒,立刻笑着安慰她:“小措来了就来了呗,你生什么气?韩叔受了伤,小措来看他也是应该的。”

  见张路还是愁眉不展,我继续安慰她:“你别多心,小措和韩叔他们是一起长大的,算是他们的妹妹,现在小措的二哥和三哥都受了伤,小措前来看望两个哥哥,这也是妹妹应该做的事情,你别生气了,别把两个窟窿眼给裂开了,奇怪,三婶今天怎么还不来,我都饿了。”

  张路把手机往被子上一摔,埋怨我:“吃吃吃,就知道吃,她一来准没好事,你小心韩大叔又跟着那死妮子跑了,我真恨自己这两个窟窿眼,我要是能一秒钟愈合,我非得去把韩大叔给拉回来不可。”

  我心里一咯噔:“韩叔去哪儿了?”

  “坐轮椅里被推出去了,我一看那个小措就知道是个绿茶婊,指不定在背后耍什么名堂呢,不行,我得去看看。”

  说着说着,她还真掀被子了。

  秦笙爽朗的笑声飘了进来:“路姐,你要出去看什么呢?外面又没有西洋景,是不是闻到香味想出门来迎接我啊,别急嘛,我这就伺候你们两位娘娘。”

  看秦笙的样子,应该还不知道小措来了。

  张路拉着秦笙:“伺候我们就不用了,你现在去隔壁病房偷听一下,看那些人都在密谋什么?”

  秦笙坦然一笑:“不就是小措来了吗?还能密谋什么呀?难不成你还担心小措会把天给翻过来不成,她呀就是一只纸老虎,没什么可担心的,我们捧着她的时候呢。她是个玻璃杯子,我们一放手,她就成了玻璃渣子,有我在,她扑腾不了多大的浪花。”

  张路还是很心急:“不行不行,现在的我们别说经历风浪了,一个小雨滴就能把我们给伤透,你快去吧,尤其是注意韩野的眼神和态度,他只要对那个小措有半点怜惜或是心动的感觉,立刻把他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翻身,还有傅少川,那个王八犊子要是敢背着老娘对别人好,我非得扒他的皮抽他的筋喝他的血不可。”

  秦笙浑身一抖:“路姐,你这火气咋这么大?你别急。我这就去帮你刺探军情。”

  五分钟后,秦笙火速归来。

  “这么快就回来了,你这是敷衍我吧?”

  张路很不满,秦笙却悄悄说:“特大新闻,余妃和陈晓毓也来了,我听余妃说等会还要来看你们,说好歹也相识一场。”

  还真是热闹了,我呵呵一笑:“人都到齐了,你还在在这儿做什么?赶紧去凑个齐全啊。”

  秦笙感慨一声:“凑不齐全了,佳然姐和四哥都不在,我们这群人以后只会越走越远,再没有齐聚的那一天。”

  斯人已去,逝者已矣。

  秦笙因此惆怅了起来,在余妃和陈晓毓到来病房之前,魏警官也抱了一束鲜花提着果篮来看望我跟张路,他一再向我们致歉,最后给我们的消息依然是无法撬开那几个人的嘴。

  罗青没犯什么事,已经被无罪释放。

  王燕和王峰两人十分有默契,都表示不知情,只说那天发生了纠葛,大概的说辞和徐佳怡谭君两人说出来的一样,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来。

  “魏警官,要这样的话,我跟黎黎这受的苦是不是白费了?”

  张路的脸色依然是苍白的,她性子急,一听到案子进入了僵持阶段,整个人就开始不安分了。

  魏警官沉思了一会儿:“也不是没有突破口,王燕嘴很严,但她知道瞒不住,只是她要求在招供之前。和你见一面。”

  我惊讶的指着自己:“和我?为什么要和我见面?”

  魏警官解释说:“这个我们也问过,她说想通过你见一个人。”

  莫非是想见小兵哥哥?

  那个心心念念想娶她为妻的男人,最近一段时间都很憔悴。

  我还在犹豫,张路就已经帮我回绝了:“不行,黎黎的身体不允许她有任何的闪失,她现在必须安心静养,魏警官,你让黎黎当人质诱敌的事情我们就不说了,要不是你的狙击手动作太慢,我们也不至于受这么重的伤,尤其是我们黎黎。”

  魏警官低着头,一脸内疚:

  “曾黎,对你的情况我们表示很遗憾和抱歉。”

  我拧巴着被子思忖着:“魏警官,过去了的事情别再提,眼下我也不能出院,你看这样行不行,你让她来医院,我一定会满足她的要求。”

  张路拍手叫好:“这个主意不错,我想你们警察羁押看管一个犯人的能力应该是有的,这又不是拍电视剧,应该没有劫狱劫人这种事情发生,我看就这么办吧,反正我们黎黎是绝对不能出院的,就算她自己要逞强,我们也决不允许。”

  魏警官沉默片刻,点头:“好,那就这么办,她要见的那个人,你确定你能找来吗?”

  我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我给婶儿打电话,小兵哥在家,应该下午的样子就能到,这事宜早不宜迟,就怕王燕又反悔,你们也抓紧时间。”

  魏警官和我们达成共识后,又说了几句客套话,出病房的时候正好撞上余妃和陈晓毓要进来。

  我看的真切,余妃和陈晓毓的表情都很害怕,下意识的往一旁退了退,魏警官还停了一下,盯着余妃和陈晓毓看了一眼,陈晓毓的手紧紧攥着余妃的衣服,恨不得拔腿就跑的样子。

  “魏警官,你来了。”

  听声音,应该是傅少川在跟魏警官打招呼。

  陈晓毓轻轻拍了拍胸脯,像是一口气落下了。

  随后,余妃推了陈晓毓一下,两人走进了病房。

  “大嫂二嫂,那天在二里半遇到你们的时候,你们还手脚健全身心利索的,怎么才几天不见,就病的下不了床呀?大嫂,听大哥说你最喜欢的花是天堂鸟,你看现在是夏天,我找遍了整个星城都没找到天堂鸟,这不,我呀心灵手巧,就给你织了一束天堂鸟,祝你早日康复。”

  一直觉得陈晓毓就是个少根筋的姑娘,今日看来,她也是一肚子坏水。

  人人都知道天堂鸟又称之为极乐岛花,最不能拿来探望病人的了。

  可见陈晓毓的心思挺歹毒的,我正想为张路叫屈两句,余妃就把果篮放在了我的床头柜上:“二嫂,听说你小产了,我特意来看看你,祝你早日康复。”

  这个水果篮也是绝了,里面只放了四种水果不说,这四种水果还分别是梨子,荔枝,龙眼和芒果,都是产妇不能吃的。

  我冷笑一声:“二嫂这称呼我可不敢当,秦笙,你帮忙给两位姐姐倒杯水吧。”

  秦笙倒也乖巧,拿了一次性杯子来倒水,滚烫的热水倒出来,秦笙端过去的时候故意手一滑,恰到好处的把水倒在了余妃的手上,余妃被烫到了,惊了一跳:“秦笙,打小你就毛毛躁躁的,这水很烫你知不知道?”

  秦笙率性的把水杯往余妃身上一扔:“爱喝不喝,不喝拉倒,你以为谁愿意伺候你似的。”

  余妃瞪大眼睛看着秦笙,气不打一处来:“你...”

  “你什么你,不服气你就滚啊,没谁求着你来,你最好给老娘滚远点,不然老娘看见你就来气,呸。骚狐狸。”

  没想到秦笙竟然脾气这么大,我感到诧异也就罢了,就连张路都忍不住伸出大拇指:“真性情啊,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威武霸气的一面,秦笙,我绝对了,我要认你做我妹妹,你简直太有我的范儿了。”

  余妃和陈晓毓都急了,上前推了秦笙一把:“怎么,仗着自己年纪小就想欺负我们姐俩是不是?秦笙,你个小白痴从小就笨,长大后当了人家跑腿的狗还觉得光荣是不是?”

  我和张路都恨不得从病床上起来,秦笙听到小白痴三个字,气场瞬间就弱爆了,整个人愣在那儿,眼睛里蓄积着泪水。

  “啪。”

  一声响突然传来,徐佳怡还真是一阵风似的飘了进来,猝不及防的扇了陈晓毓一巴掌。

  “徐佳怡,你个扫把星你竟然敢打我。”

  陈晓毓惊呆了,用手推了徐佳怡一下。

  徐佳怡不甘示弱:“想打架是不是?来呀,咱们单挑,从小到大就看你不顺眼,长大后没人管你,你这气焰更嚣张了,你自己贱卖当个X工具,还觉得很牛是不是?”

  那三个字像是严重戳伤到了陈晓毓的自尊,她抡着手臂就要朝徐佳怡撕过去了。

  幸亏傅少川进来的及时,将两人给拉开了。

  “要造反了是吗?从小打到大,还没完没了了?”傅少川这个当老大的看起来很无奈。

  秦笙哭着鼻子指着那一束天堂鸟:“大哥,你瞧瞧陈晓毓送的什么?她竟然送大嫂一束天堂鸟,是巴不得大嫂早点死好让她上位吗?”

  傅少川回头看了一眼摆在床头柜上的天堂鸟,又看了看张路,见张路手捂着伤口脸色很难看,走上前去问道:“路路,你怎么了?”

  张路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张口胡说,一只手从被窝里伸出来递给傅少川看:“川爷,陈晓毓她打我。”

  那一只手上全是血,傅少川摁了铃:“别怕别怕,有我在呢,我这就叫医生来给你止血。”

  张路抓着傅少川的衣领:“川爷,窟窿眼有药可治,但心伤无药可医,你要是任由她欺负我的话,我死都不会甘心的。”

  陈晓毓急了,拉着傅少川的胳膊解释:“大哥,我没有啊,我没有打她,她们都可以作证,我真的没有动手。”

  秦笙擦了擦眼泪指着陈晓毓:“就有,就有,大哥,我看见了的,就是陈晓毓打了路姐。”

  陈晓毓被冤枉了,自然是不甘心的,扬起手作势就要上前打秦笙,徐佳怡立即将秦笙护在身后,傅少川急红了眼,一转身就给了陈晓毓一巴掌。

  “滚,滚出这间病房。”

  陈晓毓整个人都懵圈了,流着眼泪辩解:“大哥,我真的没有打她,妃妃,你快帮我跟大哥解释解释。”

  余妃像是一个局外人一样,冷眼看着这出戏:“解释什么?爱情是盲目的,在咱们大哥的心里,大风大浪小吵小闹,不受宠不被爱的人才是罪有应得。”

  陈晓毓却像是发了疯一般的晃着余妃:“你快帮我解释,帮我解释啊,大哥,我真的没有打她,我就算是不想让她当我大嫂,但我也只是心里不痛快罢了,我从没想过要打她。”

  徐佳怡冷笑一声:“从没有过吗?你记性很差是不是,难道你忘了,在老北京遇到二里半的那间包厢里。你和陈志张刚等人一起暴揍了路姐一顿,后来你都对路姐做过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吗?这一巴掌大哥早就该给你了,不过是念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让着你包容你,可你呢,死不悔改,等着吧,迟早有天你们都会得到报应的。”

  这番话里隐含着多年的仇恨,徐佳怡浑身都在颤抖,秦笙反手搂着她:“不生气不生气,佳怡,你千万别激动,快坐下来顺顺气。”

  徐佳怡有心疾,这一动气,秦笙是彻底急了。

  我看着张路那手不像是为了冤枉陈晓毓而故意弄出来的,护士和医生来了后,急忙给张路做了检查。

  “伤口裂开,得赶紧手术,病人刚刚脱离危险期,你们这是闹什么,这里是医院,不相干的人全都出去。”

  张路被推了出去,看样子疼痛难忍。

  傅少川都近乎抓狂,跟了出去后,病房里总算是安静点了。

  徐佳怡舒缓了一口气,和秦笙一起双双挡在我面前,对着余妃和陈晓毓下逐客令:“现在你们满意了吧,还不快滚。”

  余妃丝毫没有要走出去的意思,反而坐在凳子上窃笑着:

  “曾黎,张路要是死了,你还会这么平静,这么能忍吗?”

  我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会杀了你们。”

  余妃比陈晓毓冷静许多,她依然带着笑望着我:“难道你就不好奇,这个时候小措来做什么?二哥昨天晚上受的伤,可小措前天下午就到了,那时候你还在昏迷中吧,你以为二哥为你长跪不起的时候,是谁在他身旁照顾着?曾黎,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好受吗?”

  秦笙涨红了脸,回头看我:“嫂子,你千万别听她胡说八道,她一个杀人犯说出来的话,能相信吗?”

  杀人犯这么大一顶帽子扣在余妃身上,以她的年纪她的阅历,她此刻应该暴跳如雷才对,但她依然坐的很镇定:“我是不是杀人犯,你说了不算,我还说这世上的男人都是杀人犯呢,每天都杀掉数以亿计的生命,秦笙,你这智商欠缺的脑残儿就别凑热闹了,回美国去吧,趁着自己还有那么一点天赋,好好过你的日子,你最小,不应该趟这浑水。”

  徐佳怡比秦笙要大一点,忍不住讨伐余妃:“这么多年做了这么多的坏事,余妃,还不够吗?你还不收手吗?你这心眼是有多小。你以为全世界都会为你让路吗?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你还年轻,就算坐...”

  “够了,我的事情几时轮到你来说教了。”

  余妃终于不淡定了,起身呵斥。

  徐佳怡冷哼:“是,你的事情和我没关系,那我姐姐的呢?你害死了我的姐姐,你以为这件事情过去这么多年,就真的神不知鬼不觉了吗?你在中国待的时间最久,应该比我们都先知道什么叫做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应该还学过一句话,叫做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吧?”

  一旁的陈晓毓始终处于恍惚中,看起来整个人都有些不太对劲,反正说不上来,就是有些神志不清的样子。

  “没有证据的事情,请你不要乱说,你这叫侮蔑,我有权告你。”

  余妃有些心虚,这话说得明显底气不足。

  徐佳怡冷笑:“告我,哈哈,你去告啊,我才不怕你,我巴不得你去告我,你还别急,你刚刚进门的时候差点撞到的魏警官,你还记得吗?”

  余妃又坐了下来:“一个警察而已,有何畏惧?怎么,这个警察是你大嫂的追求者还是你二嫂的追求者,都追到病房里来了,警察也够拼的啊。”

  我一直都在观察陈晓毓,她在凳子上坐下,手紧紧抓住座椅扶手,好像有些眩晕的感觉。

  同时她一直在用手揉自己的关节,似乎有些疼痛。

  徐佳怡也拉着秦笙坐了下来:“你这磨嘴皮子的功夫是越来越好了,但愿你等会再见到魏警官的时候,还能够这么镇定就好。”

  余妃的手有些无处安放,拉着拉陈晓毓:“这病人都看了,要不我们回去吧,免得费力不讨好。”

  秦笙指着门口:“快滚,不送。”

  但是陈晓毓却一会儿揉揉腿,一会儿揉揉太阳穴,似乎很不舒服。

  徐佳怡继续说道:“你要还想呆一会儿,也行,魏警官等下会带着王燕来医院,想必只要撬开王燕的嘴,就会有好多好多的秘密泄露出来,还不知道未来会怎样,秦笙,你以后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秦笙一脸憧憬的说:“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永远住在二哥的家里,养一只可爱的猫咪,客厅里摆着钢琴,二哥在厨房做饭,我在钢琴旁给二哥弹他爱听的曲子。”

  余妃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我要是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余妃之前的小心愿。

  “闭嘴,你们这两个贱人,晓毓,我们走,这地方简直一分钟都呆不下去了。”

  但是余妃用力一拉,陈晓毓却没有动。而是神情迷离的看着我,恍恍惚惚的朝我靠近,嘴里还喊了一句:

  “佳然。”

  我早就知道我和佳然长的有点像,但是陈晓毓都见过我很多次了,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把我认错。

  徐佳怡和秦笙怕她伤害到我,推了她一把:

  “你做什么?滚开,别碰我嫂子。”

  陈晓毓一个没站稳,跌倒在地,余妃脸色大变,弯腰去拉她,几乎是强行拖拽一般的想把她弄走:“晓毓,别难过了,大哥喜欢那个贱人,护着她也是应该的,别难过啊,我们这就回去,大吃大喝一场把这些个贱人全都忘了。”

  陈晓毓却像着魔了一般的对着门口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