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太阳从窗子里洒进来,象是在房间里铺了一层极细的金沙。邵柏青还没睁开眼,就觉得窗外应该是花香鸟语,他真的闻到了清香,也听到了小鸟清脆的叫声。但是睁开眼坐起来,窗外却是秋的萧索,法国梧桐早已抖落了满身的黄叶,光秃秃的枝桠无声的伸向天空。
好在天空纯净,阳光灿烂,邵柏青心情美美的深吸了一口早晨新鲜的空气,看了看时间,还算早,他下了床,轻轻把门打开,竖着耳朵听了一会,没听到什么动静,踮手踮脚的走到妮娜房门口又听了一会,也是没有声音,估计还没有醒来。
邵大公子扬了扬眉,又走去厨房,打开冰箱看看有什么可以拿来做早餐的。结果只找到面条和鸡蛋。这样简单的东西他也不嫌弃,因为太复杂的他也弄不了。昨晚妮娜帮他做宵夜,今天早上,他就要为妮娜做一顿充满爱意的早餐。
和妮娜不同的是,他没把鸡蛋打在面条里,而是用平底锅煎荷苞蛋,他以前陪小姑娘看港版浪漫爱情片的时侯,经常看到男主早起为女主做早餐,每一次都有荷苞蛋,煎得香香嫩嫩,里头的蛋黄还可以流得动,看着就食指大动。
只可惜,这是顾大公子第一次煎蛋,那样的情节看得滥熟,真正自已动起手来却并非易事,油少火大,蛋打下去很快就糊了,腾起一股焦味,锅铲一翻,那一面全是黑的,他也不知道把火关小,怕没熟,硬是在锅里折腾了半天,才把那块黑糊糊的煎蛋弄出来。而另个灶头上的面已经煮烂了,筷子一夹全是碎的。
邵柏青气馁的把火一关,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从小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十指不沾阳春水,今天心血来潮想表现一下,结果却是惨不忍睹。
有人用钥匙开门进来,是妮娜,她居然是从外边回来的,难怪他弄这么大动静也没吵醒她。妮娜诧异的看着一片狼藉的厨房,问他:“你在干什么?”
邵柏青沮丧的说:“看不出来吗?我在做早餐。”
妮娜的脸色倒是缓了一些,说:“出来吃早餐吧,我买回来了。”
邵柏青看了看烂成一锅粥的面条和一块黑糊糊的煎蛋,垂头丧气的走出来,说:“我还没有洗漱。”
妮娜白了他一眼,嘟噜了一句:“真麻烦。”还是走到柜子边拿了新的牙刷和毛巾往他手里一塞,“超市买的,别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邵柏青脸上的沮丧一扫而光,又喜笑颜开了,拿着牙刷和毛巾去卫生间里洗漱。
等他弄好出来的时侯,妮娜的早餐也摆好了,一碗小馄饨,外加一杯豆桨。
邵柏青坐下来,还没开吃就说:“这馄饨好香啊!”
“在街心公园那边买的,那里的最好吃。”妮娜看上去心情还不错,也愿意跟他聊两句。
邵柏青趁机就说:“妮娜,我们现在还是朋友吧?”
妮娜用勺子舀着小馄饨没说话,似乎想听听他什么意思。
邵柏青听不到回答很不安,腆着脸又问:“是吧,是朋友吧?我们一直相处得不错,你当秘书的时侯,我对你还是不薄吧?你现在不是我秘书了,做个朋友总还是可以的吧?”
妮娜看了他半天,终于说:“你把话说完,想干什么?”
“什么也不干,就想跟你做朋友。”
“然后呢?”妮娜挑了挑眉,警惕的看着他。
“没有然后,”邵柏青尽量显得真诚:“就只是朋友,或许以前我有诸多的不好,但是现在我改了很多,相处下去,你会看到,我真的改了很多。”
“什么叫相处下去?”
“既然是朋友,肯定会有交往的嘛,偶尔见个面,吃顿饭,聊聊天,很平常嘛!”
妮娜把嘴里的小馄饨咽下去,淡淡的说:“我没打算和你相处下去,也不想跟你做朋友,不要以为昨天晚上我收留了你,你就可以得寸进尺,我还是以前那句话,咱们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如果遇上了,就是路人甲和路人乙的关系。这个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吧?”
“为什么?”邵柏青实在是不明白:“就做个普通的朋友也不行吗?我又不会打挠你的生活。”
“我喜欢安静的生活,不喜欢被打挠,”妮娜说:“现在这样,你已经打挠我了。”
邵柏青叹了一口气,低头默默的吃小馄饨,可是刚才还鲜美的小馄饨吃在嘴里已经索然无味了。
以为进了屋子,睡了一晚,半夜她给他送被子,还做宵夜,就算是好的开端,没想到是空欢喜一场,邵柏青食知无味的吃完小馄饨,又把碗拿到厨房里去洗。
妮娜说:“你别洗了,放那吧,呆会我自已洗。”
邵柏青不听,象是和谁赌气一般,一个人站在水池边,把所有的脏碗都丢在水池里洗。他也不会洗碗,倒了许多洗洁精,结果越洗泡泡越多,甚至从水池里满溢出来,弄得地上到处都是。
妮娜站在门口直摇头:“邵总,这真不是你该干的活,我不要你洗不是客气,瞧瞧你把我家厨房弄成什么样了?”
邵柏青没系围裙,身上也弄脏了,加上心情不佳,粗声粗气的说:“你放心,呆会我会连地一起拖了的。”
妮娜就不说话了,留下他一个人在厨房忙活,转身回了房间。
邵柏青拖了厨房的地,顺便又把房间也拖了一道。累得满头大汗,心想自已这一早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妮娜会不会好心赏他一顿午饭呢?
结果妮娜出来,看着他刚拖过的地,用一种欲哭无泪的表情说:“邵总,你来我这里倒底是干什么来了?把我的厨房弄得乌七八糟不说,现在还用拖厨房的拖把拖房间,你是成心的吧?”
邵柏青傻眼,挠了挠头头,又看了看拖把,拖个地还分拖把的吗?他没做过家务,实在不是知道。
其实如果是在妮娜以前住的公寓倒也不用这样分,她现在住的老房子,抽烟机的效果不太好,一餐饭做下来,地板上总是象蒙了一层油似的,粘粘的,所以她特意备了一个专拖厨房的拖把,每天做完饭就拖一次,省得踩上去粘脚。
一直自信满满的顾大公子在这个明媚的秋日早晨备受打击,他觉得自已好象做什么都是错,心里很是纳闷,在别的女人眼里他是尊贵非凡的,但在妮娜这里却成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最终,妮娜嫌弃的目光中,邵大公子垂头丧气的出了门。
他开着车回家换衣服的时侯,躺在锦绣酒店1813房间里的顾念彬刚刚睁开眼睛,其实不是不累的,几乎是折腾了整整一晚,杜小仙中的迷药很深,扑来来缠着他一次又一次,做为一个身体和心理都极其健康的强壮男人,他差一点就把自已交待在这里了。
可是早上醒来,却是格外的精神充沛,每个细胞都鲜活有力的跳动,让他又有些蠢蠢欲动。
怀里的小姑娘还在沉睡,小脸上的红潮还没退尽,长睫弯弯,上面还挂着星星点点的泪珠,象早晨湖边青草上的露珠。粉嫩的唇嘟在那里,仿佛在撒娇,让顾念彬忍不住又亲了亲。脖子上暧/味的吻印重重叠叠,显示着昨晚的疯狂。
他说过,等杜小仙满了十八岁,,他会让她真正做自已的女人,没想到一语成真,竟然就在她十八岁的当晚,他们结合在一起了。虽然是因为一个险恶的阴谋,但过程仍是美好的,毫无保留的向彼此奉献了自已。
他唯一庆幸的是,在迷茫与疯狂中,小姑娘并没觉得疼痛,混混沌沌的从女孩蜕变成了女人——他的女人!
其实今天他不应该赖床,昨晚的舞会最后变成烂摊子,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他去处理。这件事他不会善罢甘休,所有的参与者,都会让他们付出沉重的代价。心里不是不懊悔,这个苦果是他带给杜小仙的,因为他的拒绝,夏晓婉才会如此的疯狂。想到那个女人,他目光一冷,恨不得要将她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怀里的小人儿终于动了动,顾念彬赶紧轻抚她的背,想要她继续安睡,毕竟她也累得够呛。
但是杜小仙睁开了眼睛,目光茫然的看着他的胸膛出神。
“小仙,”他低声叫她,因为刚醒,声音还带着浓浓的睡意。“你醒了。”
杜小仙这才抬起头来看他,皱着眉说:“我头疼。”
顾念彬用手指轻轻给她按了按太阳穴,说:“头疼就再睡一会,我陪着你。”
杜小仙在他轻揉的安抚下又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问:“几点了?”
“九点。”
杜小仙啊了一声,抬头看他:“你不上班吗?”
“不上,”他温柔的说:“今天我哪里都不去,就在这里陪你。”
“可是我要上学啊?”
“你今天也不用上学,”顾念彬懒懒的说:“休息一天吧,我们都休息一天。”
杜小仙哦了一声,想翻转身子,刚一动,就觉得身上倒处都是疼的,象被人狠狠打过一顿似的,她奇怪的揭了被子看,脸腾一下就红了,被子底下两个光溜溜的身躯。
顾念彬把被子按下来,说:“还看,昨晚还没看够啊?”
难怪这么累,原来昨晚他们已经……杜小仙娇羞的在他怀里蹭了蹭,不敢抬头看他,轻声说:“哥哥,我现在是你的了。”
“小傻瓜。”顾念彬抚着她光洁的背:“我也是你的了呀!你可要对我负责,不准抛弃我!”
“当然不会,”杜小仙环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怀里:“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
顾念彬低头吻她的头发,声音低沉的说:“我也永远不会离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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