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仙虽然住到蓝凯泽的房间,但俩人并没有睡在一张床上。
蓝凯泽让女人睡床,自己到客房睡,转念一想,怕她半夜要起来上卫生间,干脆拿了个垫子铺在床边。
陆小仙趴在床边,看男人整理垫子:“你上来睡,我睡地上吧,你明天还要上班呢!”
“开什么玩笑?”男人眼皮一抬,瞟了她一眼:“脚崴成那样,我能让你睡地吗?”
女人心里暖暖的,又说:“要不咱俩都睡床吧。”
“那不行,万一我碰到你的脚怎么办?”男人一口回绝,还有一个不能说出口的原因是: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
睡觉前又擦了一次药,蓝凯泽收好药瓶,在女人额上轻吻:“晚安。”
陆小仙笑得甜蜜,声音柔柔的:“晚安!”
蓝凯泽看着女人乌漆漆的大眼睛,又忍不住在她眼睛上亲了一下,说:“有事就叫我。”
陆小仙红着脸搂住他的脖子,很娇羞的模样,小声说:“我们一起睡嘛!”
这实在是个太诱人的提议,男人心里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还在犹豫,女人轻轻触上他的唇。
就象引线一下被点燃,炸出无数蓝紫红的光,男人脑子一片空白,什么想法都没有了,抱住她的头,狠狠的吻下去。
他太喜欢这甜美的滋味,馥郁芳香,让他流连忘返,沉醉不知归路。
馨香温软的唇象涂了玫瑰蜜、汁,让他象个嘴馋的小孩子一样贪得无厌。恨不得就这样一直吻下去,直到天荒地老的那天!
好不容易松开来,他发现自己整个人都到了床上,而女人坐在他怀里,咻咻的喘着气,娇不胜怯的小模样又让他心里拱起小火苗,手就不听话的钻进了女人的衣服里。
她的肌肤在他手下阵阵颤粟,女人忍不住低低的哼了一声,却让他一下惊醒过来,忙不迭的把手抽出来,“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女人软软的趴在他怀里,象只小奶兽一样蹭着,声音慵懒又带了一丝不满,“我愿意啊!”
“现在不是时侯,你脚还伤着呢。”男人深深的吁了一口气,把女人放倒在床上,盖上被子。自己跑到浴室去冲澡。
陆小仙有些失望,都这样了,男人还是临阵退缩。和顾念彬比起来,他真的是很忍得住啊!
蓝凯泽洗完澡,又在外边抽了支烟才进屋来。不长不短的功夫,陆小仙竟然就睡着了。
他趴在床边看她,女人睡着后的样子也清纯可人,脸上干干净净,一点护肤品的味道都没有,只有沐浴后的清香,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象是青草的味道,每次离她很近,总能闻到。
这味道带给他一种异样的感觉,仿佛被人催了眠,他闭上了眼睛,脑子里渐渐浮起一张女人的脸,隔得很远,看不真切,可是很熟悉,就象认识了一辈子,让他欢喜让他安宁,他很努力辩认,也只能感觉她眼睛很大,笑容很美,就象……就象陆小仙!
他猛的睁开眼睛,刚刚脑子里浮现的女人居然很象陆小仙!
难道是因为太喜欢她,才会发生这种现象!他看到陆小仙的时侯,也会欢喜安宁,可那种认识了一辈子的熟悉感觉哪来的?明明认得她才一个多月啊!
呆呆看了她半响,还是蹑手蹑脚的爬上了床,哪怕近在咫尺还嫌不够,将女人轻轻搂在怀里,鼻腔间萦绕着她的气息,仿佛是最好的安神药,让他沉沉睡去。
半夜,蓝凯泽突然醒来,四周一片黑暗,万籁俱寂中,只听到女人浅浅的呼吸声。
他依稀能看到女人的轮廓,静静的趴伏在他怀里,这一幕如此熟悉,仿佛是在做梦。
蓝凯泽觉得这一定是梦境。
因为他轻轻唤她:“仙儿。”
女人竟然回应他:“念彬。”
她睡得那样沉,怎么会回应呢?再仔细听,又什么声音都没有。
为什么叫他念彬,念彬是谁?
蓝凯泽在脑子里默默的念着这个名字。仿佛很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
他知道这是个男人的名字,可是睡在他的床上,陆小仙为什么叫别的男人的名字?更奇怪的是,他竟然不生气,心里也没有泛起酸意,那个名字和浮现在脑子里的女人一样,让他熟悉又亲切!
为什么会这样?他倒底是怎么啦?
名字和女人……那样熟悉,为什么想不起来呢?他倒底遗忘了什么?
蓝凯泽皱着眉,绞尽脑汁的想着,突然头就毫无征兆的疼起来,无数的尖针在刺他,针针都扎在他脑子里,疼得他忍不住哼哼起来……
陆小仙惊醒的时侯,发现自己不是做梦,因为男人真的在哼哼,她赶紧把床头的灯打开,扭过身子看他。
男人皱着眉,一脸痛苦的表情,一摸他额头,全都是汗。
陆小仙愣怔了一下,这表情跟她梦里几乎一模一样。
她梦到男人在丛林中奔跑,后头有野兽追赶,男人跑着跑着摔了一跤,满脸都是血,皱着眉,疼得直哼哼。
“你怎么啦?”陆小仙拍他:“哪里不舒服?”
蓝凯泽慢慢睁开眼睛,目光有些茫然,仿佛她是陌生人,可是突然抱住她,抱得很紧很紧,象要将她嵌入身体里去。
男人勒得她很疼,陆小仙感觉肺里的氧气正慢慢被压迫出来,伤脚也碰到了,可是她一声都不吭,只轻轻抚着他的背,试图让他好受些。
过了一会,男人重重的吁了一口气,松开她:“我没事。”
陆小仙再摸他的额头,果然汗都收了,脸色也很平静,可她还是很担心,“刚才怎么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头有点疼。”
“好端端的,怎么会头疼?”
男人摇头:“我也不知道,突然就疼了,可是现在又好了,就象上次一样。”
他一提上次,陆小仙想起来在果园的时侯,蓝凯泽也头疼过一次。这两次头疼莫非有什么关联?上次他说是被太阳刺的,这次在半夜,情况不一样啊?
蓝凯泽也在思索这个问题,想着想着眼睛一亮,他想到了,不但头疼是一样的,连起因也是一样的,都是绞尽脑汁想某件事情时,突然发作的。
陆小仙见他这副表情,便问:“怎么啦?”
蓝凯泽说:“也不知道怎么啦?最近总是怪怪的,好象一想事情,头就会疼。”
“想什么事情?”
男人不答,却半撑着身子看她:“仙儿,念彬是谁?”
陆小仙脸色微变,似惊似喜:“你在哪听到这个名字?他是我丈夫。”
蓝凯泽心里一凉,原来是陆小仙的丈夫,怪不得做梦都会叫他的名字,可他为什么会对这个名字感到熟悉呢?
“你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吗?”
蓝凯泽沉默了一会,摇了摇头。
“再想想,仔细想想。”女人殷切的看着他,目光中带着某种期盼。
他无法拒绝,于是又开始想,很快,熟悉的疼痛感再次袭来,尖锐的针一下一下扎在他脑子里,男人拧紧了眉,抱着头轻轻哼哼。
陆小仙看到他的变化,联想他刚才的话,一下醒悟过来,慌忙抱住他的头,“好了好了,别想了,我不要你想了。休息,咱们休息一下。”
蓝凯泽这样做,也是想实验一下,看自己猜的对不对?
事实证明,他确实一思考就头疼。而且这头疼跟陆小仙有关,因为念彬是陆小仙的丈夫,而他脑子里出现过的女人很有些象陆小仙,也说不定就是她。
他确信以前自己并不认识她,更不认识她的丈夫。可是居然有这样奇怪的现象发生,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是不是想到一些奇怪的事,就会头疼?”女人问他。
“你怎么知道是奇怪的事?”他审视的注视着她。
女人错开眼,掩饰的笑了笑:“我乱猜的。”
“确实很奇怪,”男人一字一字的说:“让我不得不再次怀疑,你是不是对我下了蛊?如果你真做了,就告诉我,我不会生气的。”
陆小仙垂着眼不说话,如果现在把实情告诉他,男人一定觉得比下蛊更不可思议,或许根本不会相信,她手里一点证据都没有,就算把那枚戒指拿出来,也说明不了任何问题。
“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下蛊,我可以发誓。”她抬起眼,清亮的眼眸里漾着水雾,“记不记得我说过,有些事情会慢慢的告诉你,到那个时侯,你就会明白了。”
“还要多久?”
“我希望不会很久。”陆小仙轻轻抚着男人的脸:“那些奇怪的事,你不要对别人说,如果想起什么就告诉我,头疼的时侯就赶紧停下来。你要相信,这个世界上,最最不会伤害你的人就是我!”
“我相信,你不会害我,在这个世界上,你是对我最好的,”蓝凯泽握着女人的手在唇边轻吻:“我也希望可以是全世界对你最好的那个。”
“你已经是了。”
蓝凯泽笑了笑,把手轻轻放在她胸口:“我可能做不到他这样。”
“你错了,”陆小仙把他的手拿下来握住,“他这样并不是对我好,我会内疚一辈子,会不快乐,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宁愿他没有这样做。爱,应该让人幸福,而不是痛苦。”
“我明白了。”男人把她揽在怀里,“很晚了,关灯睡觉吧。”
陆小仙伸了手出去把灯关掉,缩在男人怀里闭上了眼睛。
蓝凯泽低头吻了吻女人的头发,轻不可闻的叹息一声,也闭上了眼睛。
不管将来会怎样,重要的是,这一刻,他们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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