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需要一个妻子,需要一个祭奠他爱情的牺牲品?
白芷晴彻底被黎建国的话震住,甚至有些云里雾里的。
“什么意思?”她问他。
黎建国看着白芷晴疑虑的模样,心里由衷的高兴,他慢条斯理的用勺子,舀了一勺瓷碟里的糖,放在咖啡被里,搅动着,一双寒芒四溅的眸子,直视着白芷晴。
他微微掀了掀眼皮,轻描淡写的说,“绍卿是个沉默寡情的男人,他不近女色,从来不会对女人用情至深。你知不直到这种生性清冷的男人,不会轻易爱上某个人,一旦爱了就会忠贞不渝。”
他喝了一口咖啡,轻蔑的笑,“你以为绍卿真会看上,你这种声名狼藉的女人吗?告诉你要不是我妈,离家出走向绍卿逼婚,他是不会突然结婚的,因为他心底装着一个女人,一个被他深爱的女人,这辈子再也不会爱上任何人。
所以,你就成了他爱情的牺牲品,对他而言,你可有可无。虽然那天,他是抱着你出现在老宅,在我妈面前跟你不断上演恩爱的戏码,告诉你那些都是他故意做给我妈看,只想讨我妈开心,只想安慰我妈那颗,盼着他结婚孤寂的心。”
从见黎绍卿第一面时,白芷晴从他的身上就看出,他是个非富即贵的男人,她很意外,他突然提出跟她结婚,当时她问过他娶她的缘由,而他的回答却是,“我需要一个会洗衣做饭,做家务的妻子。”
当时她很是不解,这样的妻子跟保姆没两样,他干嘛不直接去找个保姆,而是来找个妻子。
因为孤独无助,因为走投无路,她答应了他,却不知,她一直好奇的答案,被他的叔叔赤果果的说出来。
她是不爱他,不在乎他爱着谁,可是他为何要欺骗她?为何不直接告诉她,娶她的真实目的,而是说需要一个洗衣做饭,做家务的妻子?
此刻,从黎建国口中听到这种羞辱的话,她真是无地自容,甚至,有种想要割喉自杀的冲动。
一直以来,他都是以救世主的形象,男神的形象出现在她面前,在她出现各种状况后,都会第一时间遇见他,而他都会用宠溺的目光,像爸爸一样温暖的怀抱抱着她,却不知到头来,他所做的一切就是个温柔的陷阱。
她已经够惨了,为什么那个男人,还要在她的心伤上,撒一把盐?
而她,还傻傻的为他担心,为他哭泣,甚至为了不让他难过,克服着恐惧心灵,来试穿婚纱。
心脏窒息般的难受,喉咙处像被一层保鲜膜,裹着一般的难受。
整个身体被掏空一般,瘫软无力的坐在椅子上,她眼眶泛红,叫做委屈的泪水,好似在眼里慢慢氤氲起来,可是她还是抬高了下巴,看向头顶好看的水晶吊灯。
她不能流泪,一定不能流泪,待她将泪水逼回去,掩饰好崩溃的情绪后,她再次看向黎建国。
“就算这样又如何?”她镇静的开口,眉眼间还是淡淡的笑,“还是那句话,文盲已经领了证,我是他的合法妻子,只要他一句话,我可以马上消失,可在他没开口前,我就是他黎绍卿的妻子。”
就算被伤的千仓百孔,可她还有她的高傲,决不允许像黎建国这种道貌岸然的君子,来取消她。
“白芷晴,你别自取其辱了,虽然你们领了证,在你眼中是束缚爱情的保障,可在黎绍卿眼里,就是一张废纸,如果我没说错,他主动跟你领证,一是为了让我妈高兴,二是帮你报复你的前任。即便这样,你们都是各取所需只是交易,是交易就有结束的时候。”
他十分认真的帮她分析,他扔下咖啡杯,扶着桌子站起来,走到对面,她的身边,在她的肩膀上轻轻的拍了几下,“白芷晴,我知道你现在毫无去处,孤独无依,被黎绍卿那种短暂的温暖所迷惑,可是你知道吗?
他真的不会爱上你,虽然,他的前女友,人间蒸发般突然消失,可是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她,他一直在秘密找寻她,你以为他经常出国,真有那么多公事处理吗?那些都是幌子,他只是在找寻那个女人的下落。”
黎建国的话,好似一盆哇凉的冷水,再次泼在白芷晴的身上,无不让她浑身打颤。
看来这次他临时匆忙出国,也是因为那个女人的事?
她在心里对自己这样说,可是,她的嘴巴里,也说出了无法掌控的话来,“所以,这次他出国也是为了找那个女人?”
黎建国没有做声,却给了白芷晴最好的作答,无不让白芷晴,整颗心都好似被冰锥刺穿着难受。
黎建国跟黎绍卿同在黎氏工作,对于黎绍卿的动向,他一向了如指掌,虽然是以看姐姐的理由出国,可是,他知道,三年来,他一直没有放弃对李静怡的找寻,一直在调查他,找寻他跟李静怡之间的蛛丝马迹。
所以他十分确定,那个男人,虽然打着看姐姐的名义口号,实则是掩饰找寻李静怡的事实。
老谋深算的黎建国,一直觉得他是掌握大局的赢家,可是到后来,他才发现,他错了,错的离谱,看似懈怠工作的黎绍卿,打着找寻李静怡的幌子,完全是为了挖出他那些不可告人秘密。
他像个父亲一般,轻轻抚摸着她的背,却被白芷晴触电般的躲开来。
她站起身来,跟他保持出一定的距离,而他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我没有它意,只是以一个长辈的身份提醒你,劝慰你,适可而止,做出正确的选择,留下来只会自取其辱。一旦绍卿找到那个女人,带她回来,你要怎么办?难道你真想要被当成丧家犬,赶出去吗?”
黎建国知道白芷晴是因为气死父亲,还跟论辈分该在舅舅的人谈恋爱,被白栋的小老婆赶出去的,所以,在此时故意说出这种话,无疑就是在揭她的伤疤。
心灵脆弱的白芷晴,原本就很敏感,他的话,果断让她想到惨遭的经历,整个人都哆嗦起来。
顿时,她感觉她的世界就是一片漆黑,以前她以为黎绍卿就是她生命的中的白月光,是他从悲伤中把她救过来,是他让她那颗万般生冷心,感觉到了温暖,可是,到头来却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白芷晴不知道,她是怎么走出咖啡厅的,只知道站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的她,再次失去前进的方向,虽然她没有哭,可是此时的感觉,就像一月前亲眼看到江恺跟温莎莎搞在一起,决裂跑出来的感觉。
小挎包里的电话响起来,是程嫂打过来的。
“程嫂,有事吗?”
接起电话,她尽量克制着喉咙里的苦涩问道。
“少夫人,你的脚伤刚好,不易多走路,随便逛逛就回来吧!”
“程嫂,您放心,我的脚伤无大碍,我并没你想的那么脆弱。”说出这些话的时候,白芷晴眼眶里的泪珠,在打着旋儿。
程嫂是唯一最关心她的人,她还记得先前出来时,程嫂因为不放心她,要跟出来,要不是她害怕,程嫂发现她恐惧婚纱的秘密,她一定会跟她一起出来。
她用力吞咽下喉咙处的艰涩,低声说,“程嫂我遇到了一个以前的朋友,晚饭你不用等我。”
说罢,白芷晴就挂上了电话,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她哪里有什么朋友,她身边最亲的人,早就离开她了。
可是,她还是来到了小梅跟白管家的住所,她好长时间没有见到他们了,她真的很想他们,不知道他们过的好不好?
狭窄的平民巷子里,一身公主打扮的白芷晴,站在一栋老旧的四合院前,朱红的木门虚掩着,她推开木门进去,轻声唤着,“小梅,管家叔叔。”
可是回答她的,却是空寂的回音,这个空旷的院子里,根本没有白管家跟小梅的身影,甚至,里面所有的生活用品,都被摆的干干净净。
难道他们是预料到她回来,再次逃跑了吗?
还是温莎莎那个溅人,又来找过他们的麻烦?以至于将他们逼退到其他的地方。
心底仅剩的柔软,被彻底掏空,拳头攥的死紧,甚至指甲钳进掌心里,也浑然感觉不到痛。
一个月前的她,惨遭背叛她哭得稀里哗啦,支离破碎,可现在的她,在得知黎绍卿那些事后的她,也等同遭受到了背叛,可是此刻的她,却从来没有这么坚强过。
既然那个男人想要利用她,那就相互利用吧。
她扬起下巴,挺直身板走出巷子,掏出挎包里的电话,翻出黎绍卿的电话号码,虽然,在那天他离开时,发信息说,在她想他的时候,可以打电话给他,可是她却一个都没打给他,因为,每天在她还没来得及想起他,他就会主动打电话过来。
此刻,她根本不想他,却还是拨通他的电话,电话那头的男人,好似在等她的电话似得,在响了一声后,就接了起来。
“黎绍卿,我想你了,你回来吧!”
第一次,她对他说了口是心非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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