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乐文有些羞赧,同样都是女人,她理解母亲这个态度是什么意思,她现在独立了,娘亲为她高兴呢。
“没啥,这些东西不老少钱呢吧,你那点儿东西值这么多?”看着这尺头、棉花、衣服、鞋子、排骨、点心还有那粮油,可不老少银钱呢。
“哪能值这么多啊,是我给人家出了个主意,歪打正着合了人家的意,人家就多给了一些,娘,这一两银子你拿着,留着傍身用,你手里得留点钱。”杨乐文本来想给的多一些,可是想想还是算了,一两银子都够呛能收要是多给就更不收了。
“这个我不要,你留着吧,你们娘仨还得生活呢。”刘氏说什么都不要,摇着头拒绝,那边没有分家,这钱拿了就要上缴的,不行。
“娘——你给我钱的时候我可是二话不说就拿着了,怎么到我这儿就不要了呢,那我可不依,再说我还有事儿求您呢,你看我这被子都不能用了,我买了几床新的,您帮我做个被罩、床单什么的,还有孩子的棉衣,这些您都得帮我,您可不能不管我啊!悄悄地收起来,别被奶他们发现就行了。”
杨乐文很会说服人,这么多东西当然不能让人家白做,就算是娘亲也不行,总是要生活的,刘氏推拒了半天无奈之下收了那一两银子,激动的抱住女儿,不停的说“好好好”,除了这个没有别的。
对于被罩、床单刘氏不会,在女儿的描述下也能大致的猜出点什么,这个被罩、床单可是好东西啊,这样就不用洗被子的时候全部都拆洗了很方便,孩子的棉衣她会做,当下就拿着棉花还有尺头回去了,说是晚上吃完饭就给他们俩做。
送走了刘氏,娘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笑了,尤其是两个小包子,笑的都特别的开心,“娘,有了这些东西,我们就不会饿着、冻着了,是不是,是不是啊!”杨洋开心的蹦着、叫着,炕上的小狗听着声音,睁开眼睛又继续睡着。
杨乐文高兴的把俩孩子全都抱起,然后放在炕上,分别捏了一下小鼻子,“这有点心,你们俩慢慢吃,咱家的羊有羊奶,明天开始早上的时候你们俩一人喝一杯,两个小狗也得喝点儿,以后我们的日子会越过越好,明白吗?”
“嗯——”兄妹俩都开心的点头,笑的好甜。
“来,杨洋,娘把头绳给你扎上。”说着从怀里拿出那两根红头绳,给她扎在了羊角辫上,“起航,娘昨天看你在院子里画画了,挺好看的,喜欢画画娘买了笔墨纸砚还有宣纸,坐在炕上慢慢画。”
起航一听眼睛瞪得好大,猛点头开心的笑了。
安顿好两个孩子,杨乐文把东西都收了起来,这个屋子唯一能称之为家具的就是一个带锁的小匣子,钥匙跟锁头在一起,杨乐文打开匣子把剩下的几十两银子锁在了里面,再看那个钱袋子,想扔,不过还是收了起来。女配同盟
刘氏拿着东西回到家,正巧王氏也从镇上回来了,看着她手里拿的尺头跟棉花眼睛一亮,
“哟!他三伯娘,这是哪儿来的啊,真好看!”说着稀罕的上去摸了摸,企图欲拿在自己的手里,不过刘氏没有松手。
“是文丫头的,让我帮着给孩子做几身冬衣,大嫂回来的正好,刚才娘还叫你呢。”刘氏说完拿着东西就回了自己的屋子,这王氏爱小喜欢占便宜,要是被她看去了,那这东西现在指不定是谁的了。
坐在炕上的刘氏,拿着尺头还有棉花,眼睛笑弯了,用石笔在尺头上画着样子,然后用剪刀把它剪下来,到底是个麻利的人,两个孩子的棉袄、棉裤不一会儿工夫就剪好了,正要絮棉花的时候,王氏在外面喊她。
刘氏简单的收了下东西,穿鞋下地去了上房,站在门口战战兢兢的看着老太太叼着烟袋,小声的说:
“娘!”
“嗯,你今儿又去文丫头那了?”陈氏眼皮都没抬的问着。
“过去了会儿,她要去镇上孩子没人看,我去帮着看了孩子。”
“哼!你去看了孩子,家里早饭都没人做,还是我这老天拔地的下地做饭,你心里就有那个不要脸的丫头,没这一大家的人是不是,啊?你别忘了当年你可是……”陈氏说到这不说了,拿着烟袋使劲儿的敲着桌子。
许是被她打怕了,刘氏看着那烟袋有些忌惮,脚不由自主的往后退着,婆婆是个急性子,要是打她也得忍着,可是文姐儿毕竟是她的闺女虽然在家人面前,为了忌讳只能叫文丫头,可是到底是个没嫁人的姑娘啊……
“娘,文丫头她也不容易,再说今儿不轮到我做饭。”
“混账!什么叫不论到你做饭?”陈氏一听这话炸庙了,盘腿坐直在炕上,拿着烟袋举手就要扔,想了想还是生生的放下来,老三那小子那天才跟她闹完,说以后不许打他媳妇,三儿是个硬脾气,她多少是有些忌惮的,
“你大嫂今儿去镇上卖鸡蛋,就你二嫂一个人做饭,你都不带想着搭把手的,你这良心是让狗给吃了吧,一门心思的就扑你那个不要脸的女儿你说,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婆婆,还有这个家吗?你别忘了当年如果不是你可怜,我怎么会收留你,你可倒好,居然勾引我家三儿,你——”燕燕于飞
夹枪带棒的数落伴着烟袋敲打桌子的声音,让刘氏这心里堵得满满的,当年明明是老爷子跟她说的亲,十几年来居然在她的嘴里演变成了这么不堪,想哭,欲哭无泪。
王氏看差不多了,走过来假仁假义的拽着她的胳膊,“他三婶儿,赶紧给娘道个歉,这事儿就算完了,别再惹娘生气了啊。”
也不知道是怎么拽的,刘氏袖口那一两银子就这么生生的掉在了地上,刘氏瞬间惊慌失措起来,这没分家,一点银子她都不可以私藏的,可是如今这样……
“好啊!这都没有天理了啊,我老天拔地的操持着这个家,就换来了这么个觅钱的货色啊,老天爷啊,你快下雨打雷劈死我这个老婆子吧,这个日子是没法过了啊,这么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我让她做儿媳妇,换来的居然是这么个不是物的玩意儿,哎呀……”陈氏在一旁嗷嗷的叫嚷。
这一头王氏一脸的看戏,她刚才还真的不是故意的,刘氏苦不堪言的俯下身子捡起那枚银子,怯生生的放在桌子上,
“娘,我错了,这银子是文丫头给我的,我这才回来,还没来得及……”
“他三婶儿,你这话就不对了啊,你在你房里弄那尺头跟棉花,那么长时间,怎么就没时间把银子拿过来呢,不是大嫂说你啊,你这事儿办的不地道的!”
王氏的添油加醋更加激起了陈氏的怒火,一扬手手里的烟袋杆子又扔了出来,只是这一次不知道是偏了还是怎么的,竟生生的砸在王氏的胳膊上,
“哎哟!哎哟!可疼死我了,疼死我了,娘啊,你这是干嘛啊,我又没错啊,哎哟!哎哟!”
陈氏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皱着眉头尴尬的说:“行了,别叫了,我又没用劲儿,能疼哪儿去。”
刘氏听这话心里是五味杂陈,刚才那一下不管打的是谁,这胳膊都势必会紫黑色,王氏是个霍的出去的,挽起袖子一瞧就更不依了,“娘啊,您这还叫没用劲儿,都黑了,都黑了啊,我的天啊,疼死我了啊……”
轰——
一下子闹开了锅,杨家二媳妇李氏跟四媳妇钱氏还有杨家的小女儿杨新柔都相继来了上房,还有家里的几房的丫头都跟着来了,杨乐娇一脸怒气的瞪着老太太,杨乐雨则是站在刘氏身旁,她算是大房家唯一一个明白事理的人,杨新柔是个泼辣的姑娘,坐在母亲身旁瞟了一眼大嫂,阴阳怪气的说着:神医高手在都市
“大嫂你快行了,没多疼的玩意,过几天就好了,一会儿让娘把药酒给你拿了去擦几天就好了。”
在杨家大到钱粮小到药酒,都是陈氏一个人把着,谁也别想动,刘氏屋里的那点儿药酒还是上次杨安康扭伤腰偷摸倒出来的一些。
王氏一听这话更是不依,坐在地上撒了欢的开始闹腾,各种不入耳的话全出来了,但就是特别的有技巧,明面全是骂她自己,暗地里骂的是谁,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儿了。
这么一闹腾下地干活的男人们听信儿也都赶回来了,尤其是杨安康,他最担心的就是他媳妇儿,性子柔弱好忍让,吃亏都舍不得说出来。
众人回到家看见上房这个热闹,老大杨安和不乐意了,他是杨庄子唯一的秀才所以总觉得比别人高一等,再看媳妇的哭闹也不知道咋个回事,把人搀起来问着:
“咋了这是,好端端的你闹什么啊!”
王氏一看当家的回来,委屈的趴在他怀里就哭,断断续续的说了一堆之后,拽着当家的去了外屋,把手臂给他看。
杨安康打量了一眼媳妇儿,站在她身边。
“老三,你这媳妇儿你还管不管。”陈氏不和善的问着,本来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可到头来却成了老大媳妇不依不饶,这叫个什么事儿。
“娘,孩儿他娘怎么惹您不痛快了啊,您跟儿子说。”杨安康还是心理向着媳妇儿的,只是现在母亲在气头上,他又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当然得好言问着。
“你这媳妇儿长能耐了,去那不要脸的小娼妇家一个上午,回来居然拿了一两银子还不上交,你这家风怎么立的?”陈氏立着眼睛,妖里妖气的说着。
“怎么回事?”杨安康察觉事情有些异样,转头低声的问着刘氏,眼睛里冲她使了个眼色,让她大胆的说出来,他不相信他媳妇儿会做这个事情。
“是这样的,文丫头早上说去镇上,我去帮着带孩子她回来买了一堆东西,挣了钱就给了我一两银子,说是孝敬老人的,我这回来就忙着那俩孩子棉衣的事情,这事儿我就给忘了。”事到如今刘氏也只能这么说,没办法。
“三嫂,你这话就不对劲儿了,咱们没分家,不管你有什么都要上交,你想留着也可以等分家了之后你自己当了家,想怎么着都行。”杨新柔歪着头不客气的说着,脸上全是不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