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前的水田里,老牛在那翻滚,哗啦啦的全身都是泥浆!牛是逮住了,可事儿还没完。
这老牛不知道咋说它,畜生么!高阳村放了这么多年,夏天喂草冬天喂谷子,可没糟践它。这畜生也记着恩呢,牛疯犯了,在高阳村一路疯跑,就没糟蹋点庄稼,连颗苗也没踩着。
可一出了村口,到了石塘村的水田,一个呼噜就扎进去,搅得那个欢快,刚犁好的地,全搅和了,在里面颠了个窟窿。
这事就闹心了,水田肯定得重新翻一遍,要高阳村的,那也没啥,谁家的吃点亏认了就是!也费不了多大的功夫,可水田是石塘村的,那就不好说了。
村长刘长喜和村支书高唐带着一帮村民跟石塘村的人在理论,这事高阳村亏了理,石塘村占了理,所以石塘村的人在大声嚷嚷。
“咋的!你们高阳村的牛坏了我们的地还有理了,赔钱!”
龙湾河以下,先是高阳村,再是石塘村,庄稼人争个水抢块地,难免要绊疙瘩。高阳村和石塘村起了怨恨,这事就合理解决不了,这事高阳村理亏,石塘村就蹬鼻子上眼了。
石塘村村长庞山民撸起衣袖子,那是发了狠的,都指着刘长喜的鼻子了,一副要揍人的架势。
“这话就不对了,庞村长,都是十里八村的,一个畜生坏了事,咋说上人了,畜生不懂事,人还能不懂事?”
高唐上去拍拍庞山民的手,说是劝,话可有味道了。说庞山民跟畜生似得,不懂事!庞山民那个火大。要说跟高阳村的恩怨,还是去年过年的时候,石塘村的痞子上高阳村偷鱼闹的。
村里出了贼偷,庞山民在乡里的大会上丢了脸,就把高阳村怨上了。现在好说十里八村了,早干嘛去了。
“高支书,你这话啥意思,合着还是咱们石塘村的不懂事了!行,高支书,你说这事赖畜生,那就赖畜生,牛把地糟蹋了,那牛归咱们石塘村,这事就算了。”
“放屁!他娘的想白赚头牛,哪有那么好的事儿。”
高唐还没说话呢!下面的村民就坐不住了,吵吵嚷嚷的!三句不和那就得抡镐头了。
“别吵吵!”高唐挥挥手,把声音压住了。“庞村长,这就是你们不对了,一头牛是多大的事儿!那是一块地抵得上的,你们这块地头烂了,我们也认,再犁一遍成不成!”
“不成!把大姑娘ri了,再拔出来,你还能装没啥事?这是一个理,被搅和坏咯,翻好了也不算。这事没完了,要不就上乡里,我们占着理呢!”
高粱在后边瞧着,也瞧明白了,今天这庞山民是把高阳村讹上了。瞧高唐吃瘪那样,高粱就舒心!转头想想,这事自己得管管,让大伙认同自己,别瞧高粱当了村里的会计,其实大伙都没当他一回事,只当村里添了个白吃喝的!
至于高粱收菜,大伙倒是记着,但那跟当会计没啥交集,两码事,不能让大伙认同!
说要上乡里,高唐和刘长喜也怵了,这事高阳村理亏,估摸着到了乡里得有影响,开乡里大会,又得批评。最后还得乖乖给石塘村低头。
“走走走……上乡里!”
庞山民推推搡搡,石塘村的人在后面起哄,高阳村的人急咯!
“去就去,谁怕谁了!”高粱拨开人堆,站前面咯。“正好上村部掰扯掰扯,庞山民,这事得说道清咯,不然后边还有舌根子嚼。走走走……”
“呵!哪家的娃子瞎闹?”
“啥娃子,我是高阳村的会计高粱,你不是要上乡里么,走啊!顺便去趟派出所报案,昨儿个又有人上水库偷鱼了,远了近了就你们石塘村的最不规矩!”
庞山民一怔!原本这事他占这理,可高粱这么一说,他也心虚了!石唐村痞子多,不干活专门偷鸡摸狗,这事庞山民知道!为这事,去年年底乡里开大会,庞山民可没少受批评!
这事儿甭管有没有,闹到乡里,庞山民肯定又得挨批了,黄泥巴掉裤兜里,不是屎也是屎啊!